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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媒:土耳其在后苏联空间的渗透与扩张

赵凡 欧亚新观察 202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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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俄独立军事专家亚历山大·赫拉姆奇欣在《独立军事评论》周报网发文分析了土耳其在后苏联空间的渗透与扩张进程,并指出这一进程可能会导致俄土之间发生严重对抗,更可能让土耳其苦果自食。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供参考,文章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无论是在沙俄时期,还是在后来的苏联以及如今的俄罗斯,操突厥语民族(大多信奉伊斯兰教)在人口数量上始终是仅次于斯拉夫民族的第二大种族。这种长久以来的人口状况,为土耳其提供了一种潜在机会,使其可以通过唤起俄罗斯操突厥语民族的民族和宗教情感的方式,从内部破坏俄罗斯。


历史上,沙皇俄国与奥斯曼帝国之间多次爆发战争,俄罗斯事实上赢得了与土耳其战争的全部胜利。因此,不断退却和丧失领土的土耳其竭尽所能制造麻烦,从内部破坏俄罗斯。


第一次世界大战导致两个帝国覆灭,而土耳其共和国首位领导人凯末尔对泛突厥主义思想持极其消极态度。



眼大肚子小


土耳其扩张政策始于苏联急剧走向衰落的上世纪80年代。安卡拉开始与操突厥语民族所在地区建立经济联系并在当地开展文化-启蒙活动,开设宗教和世俗的教育机构及大众传媒。苏联解体后,土耳其此类活动更加积极。土耳其在俄罗斯的渗透活动不仅针对鞑靼人、巴什基尔人、卡拉恰耶夫人、巴尔卡尔人(既是操突厥语民族,又是穆斯林),而且还针对楚瓦什人、图瓦人、阿尔泰人、雅库特人(操突厥语民族,但不是穆斯林),同时还针对北高加索地区的其他种族(是穆斯林,但不是操突厥语民族)。安卡拉一直在明目张胆地进行破坏活动,全面支持车臣武装分裂主义便是一个明显例证(尽管车臣人不属于操突厥语民族)。


与此同时,土耳其在俄罗斯的影响力也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首先,俄罗斯在各方面都强于土耳其,强大国家的公民都不会向往较弱小的国家,只有极少数的例外。其次,俄罗斯非斯拉夫族群已被相当程度的俄罗斯化和欧洲化了,这也限制了土耳其能对其施加的影响。对非穆斯林的操突厥语民族来说,土耳其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异域文明。


从上世纪90年代末起,俄罗斯强力部门开始打击泛突厥主义倾向的组织,并取得一定成果。车臣分离主义的军事失败对其他潜在的分离主义分子产生了强烈影响。


在高加索地区的扩张



土耳其对前苏联国家的扩张渗透相当顺利和成功。


阿塞拜疆成为土耳其在前苏联国家中最重要的盟友。在发展与阿塞拜疆关系上,安卡拉提出了“同一种族,两个国家”的口号。阿塞拜疆人在民族结构上最大限度地与土耳其人相近,在土耳其居住着300多万阿塞拜疆人。事实上,大多数阿塞拜疆人为什叶派穆斯林(土耳其人几乎全部为逊尼派穆斯林),但这并没有促使德黑兰与巴库接近:种族因子高于宗教信仰。


安卡拉与巴库间的双边贸易额巨大且还在继续增长。尽管受到疫情限制,土耳其仍非常热心通过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石油管道和巴库-第比利斯-埃尔袓鲁姆天然气管道来获取阿塞拜疆出口的油气。信奉东正教但并不是操突厥语民族的格鲁吉亚则被拉入土耳其-阿塞拜疆联盟,充当阿土两国之间避开亚美尼亚的地理上的“桥梁”。


由于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第比利斯寄希望于与安卡拉的合作帮助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此外,在与土耳其拥有较长共同边界的条件下,格鲁吉亚的整体贫困,以及内政的无序性非常有利于土耳其对格鲁吉亚进行经济和人口扩张。这一点在格鲁吉亚边境城市阿扎尔特别明显,这里居住着相当数量的信奉伊斯兰教的格鲁吉亚人。土耳其对阿扎尔的索求暂时是隐性的,但已经开始运作。


向中亚地区渗透


土耳其同样积极向中亚地区扩张,包括属于伊朗语族、而非突厥语民族的塔吉克斯坦。



同时,对哈萨克斯坦内外政策保持强大影响力的前总统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如今已成为所谓“突厥联盟”的坚定拥护者和理论家。单从理论上讲,可以认为哈萨克斯坦是唯一能够挑战土耳其在该联盟中领导地位的国家,但也仅仅是理论上的。2009年,纳扎尔巴耶夫提议成立突厥语国家合作委员会(突厥议会),该提议于2010年突厥语国家元首伊斯坦布尔峰会上得以落实。2014年签署《突厥议会—现代丝绸之路》文件,此举的目的是将安卡拉打造成连接中亚与欧洲的“桥梁”。近年来,哈萨克斯坦的内外政策愈加明显地表现出反俄倾向,这与土耳其的影响密切相关。


土耳其与该地区人口数量最多的国家——乌兹别克斯坦之间曾发生相当严重的冲突。乌兹别克斯坦前总统卡里莫夫指责安卡拉支持乌兹别克斯坦反对派,并在乌兹别克斯坦人(特别是在土耳其高校中留学的乌兹别克斯坦大学生)中培训伊斯兰激进分子。参与1999年针对卡里莫夫的未遂爆炸行动的人员中就有土耳其公民。2005年安集延事件后,土耳其是在联合国公开谴责乌兹别克斯坦的国家之一,两国关系由此更加恶化。土耳其在乌兹别克斯坦的生意遭受严重打击。卡里莫夫去世后,情况有所改变,两国关系明显回暖,双边贸易额快速增长。


军火出口


土耳其与前苏联国家之间的军事技术合作令人关注。上世纪90年代末至2000年,安卡拉向这些国家共出售四艘AB-25型老式护卫艇(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各一艘,哈萨克斯坦两艘)。



此后,装甲车成为土耳其军火出口最重要的商品。阿塞拜疆购买了35辆“眼镜蛇”装甲车和37辆“肖兰德”装甲车,格鲁吉亚购买了100辆“眼镜蛇”装甲车和70辆“轧边机”装甲车,其中一辆“眼镜蛇”损失在阿富汗,还有三辆损失在南奥塞梯,这其中两辆被俄军和南奥塞梯军队缴获。哈萨克斯坦购买了近50辆“眼镜蛇”装甲车和30辆装甲运兵车。土库曼斯坦购买了100多辆“眼镜蛇”装甲车,乌兹别克斯坦在与安卡拉关系正常化后购买了24辆“轧边机”装甲车。


此外,格鲁吉亚还从土耳其购买了两架老式美制UH-1H“易洛魁人”直升机和两艘MRTP-33型护卫艇,2010年后安卡拉和第比利斯间再无任何新的军火交易。然而,安卡拉与阿什哈巴德的合作迅速升温,土耳其在相当程度上建立了土库曼斯坦海军,其中土库曼海军的部分舰艇取得土耳其生产许可证,在土库曼斯坦造船厂制造。土库曼海军共有10艘YTBK型艇(两艘导弹艇、八艘护卫艇)和6艘小型导弹艇。不久前,新入役的土库曼斯坦海军最现代化的轻型护卫舰“韩德尼兹”号也是由土耳其设计制造。目前,土库曼斯坦海军成为公认的里海区域最强大的海军。


武装阿塞拜疆和乌克兰


阿塞拜疆于2010年从土耳其引进近100套各式防空火箭炮和战术导弹。土耳其和阿塞拜疆一年内数次举行联合演习,阿塞拜疆军队在某种程度上已按土耳其军队模式重建。土耳其的帮助为阿塞拜疆在2020年秋季爆发的第二次争夺卡拉巴赫战争中获胜做出重要贡献。在战争初始阶段,阿塞拜疆使用土耳其派出的叙利亚雇佣兵成功突破亚美尼亚阵地。有情报显示,阿塞拜疆军队中营以上各级部队均设有土耳其军事顾问。曾给予卡拉巴赫军队造成重大损失的土耳其“贝拉克塔尔”TB2攻击无人机,并未交付阿塞拜疆,仍由土耳其军队掌握,并由土耳其操作人员控制。有可能是土耳其使用电子对抗设备帮助阿军严重破坏了卡拉巴赫的防空体系。目前,双方正在认真的讨论在阿塞拜疆境内建立土耳其常设军事基地问题。



乌克兰成为土耳其与前苏联国家开展军事及军事技术合作的另一个最重要的对象。在克里米亚归属问题上安卡拉完全支持乌克兰,并对从乌克兰获得军事技术,特别是直升机和无人机发动机表现出兴趣。乌克兰方面除引进土耳其生产的“贝拉克塔尔”TB2攻击无人机外,还期待土方为乌克兰海军建造5艘轻型护卫舰(已开始铺设龙骨)。基辅对阿塞拜疆-土耳其在卡拉巴赫取得的胜利感到特别振奋,且非常认真地期望在顿巴斯复制这种经验。


安卡拉对抗莫斯科


毫无疑问,土耳其在前苏联地区的扩张具有彻头彻尾的反俄属性。现实客观状况是:安卡拉能够通过采取特别的举措,在前苏联地区削弱莫斯科的影响力,加强自身在该地区的地位。借此既可从内部破坏俄罗斯,又能削弱俄罗斯对前苏联国家的影响力。摩尔多瓦的局势是唯一的一个例外,在该国无论是俄罗斯,还是土耳其均支持加告兹人(操突厥语民族,同时信奉东正教),情感上极端反罗马尼亚,亲近莫斯科和安卡拉,而非基什讷夫和布加勒斯特。然而,这一例外丝毫无法改变俄土之间的总体态势。土耳其希望建立可与欧盟进行二选一的(先是经济联盟而后是)政治联盟。而且安卡拉还正式提出了组建突厥联军问题。


然而土耳其的扩张存在相当客观的局限性。一是俄罗斯与土耳其现阶段都非常积极地表达出彼此之间的亲密友谊。显而易见,由于两国间存在重大的地缘政治利益矛盾,这种友谊只是一种表演和应景,但莫斯科与安卡拉均维持这种友谊,以克制相互关系的公开敌对行动。二是安卡拉明白,如果其过分积极地从内部破坏俄罗斯,那么作为回应,俄罗斯将开始从内部破坏土耳其(如支持库尔德人)。三是土耳其在前苏联地区的利益不仅与俄罗斯的利益存在冲突,而且还与美国、欧盟、中国、伊朗等国家和联盟组织的利益相冲突,从不久前开始,还同大多数阿拉伯君主制国家的利益发生冲突。


土耳其很难与上述国家和联盟组织进行对抗,其社会经济及民族文化模式的吸引力远未达到足够影响其他力量中心的程度,与上述列举的全部冲突方(伊朗可能除外)相比,土耳其的实力客观上存在更大的局限性。简而言之,目前土耳其在地缘政治上的狂妄野心客观上越来越与其现实能力发生冲突,因此,甚至与土耳其最亲近的阿塞拜疆仍继续在安卡拉与莫斯科之间周旋徘徊。


总之,土耳其在前苏联地区的扩张可能导致俄罗斯与土耳其之间产生非常严重的冲突和对抗。土耳其的地缘政治野心涵盖中东、非洲和巴尔干地区,然而,实现其地缘政治野心的企图有可能严重削弱土耳其的力量,使其自行结束扩张行动。


编译/赵   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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